致力於推廣臺灣人文與自然教育的臺灣博物館,近年展覽規劃更臻完備,三樓「發現臺灣──重訪臺灣博物學與博物學家的年代」展區,是2017年首度推出的全新常設展,展區分為三大主題單元:「發現之道、臺灣新象、過去的未來」,展品中藏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祕密。但這個展覽你真的看對了嗎?是不是跟小編一樣一直以來都走錯邊了呢?
笑稱自己能夠在博物館工作,簡直是「Dreams come true」的黃冠龍,目前為臺博館教育推廣組助理,介紹起展覽細節眼神閃閃發光,且以推廣博物館教育為使命。我們快跟著他的腳步一探究竟吧!
發現臺灣──重訪臺灣博物學與博物學家的年代。(臺博館/提供)
發現之道:與臺灣近代博物學的第一次親密接觸
「發現臺灣」主軸是講述臺灣自19世紀後,被歐洲世界發現的精彩故事,當時的探險家、傳教士與貿易商,相繼踏上福爾摩沙的土地,且紛紛為之傾倒。展區以1909年的「船首像」破題,這尊被視為船隻精神象徵的雕像,在淡水海灘被人拾起,意味著一場已然發生的船難,冒險家們不畏艱難的乘風破浪而來,無論貿易或是武力占領皆是重要的歷史見證,顯見臺灣周邊海域的活動相當繁忙,由此揭開臺灣捲入大航海時代的序幕。
發現之道展區。(臺博館/提供)
教育推廣組助理黃冠龍介紹「船首像」。
19世紀以降,博物學成為世界的顯學,列強積極探索地球上的新領域跟新知識,「臺灣」這塊未知的土地,更引起探險家們的高度興趣。馬偕博士(George Leslie MacKay)就是當時抵臺的其中一人,他除了為人熟知的醫者、傳教士身分,也是個博物學家,從馬偕遺留的日記與手札中不難發現,馬偕收藏了大量的動物骨骼標本與原住民文物,顯見他對臺灣的熱愛;另一位知名的博物學家是斯文豪(Robert Swinhoe),時任打狗領事館外交官,閒暇之餘他踏遍臺灣中、低海拔山區,憑藉敏銳的五感,記錄下眾多臺灣特有種以及特有亞種,包括斯文豪氏攀木蜥蜴等許多野生物種,都以他的姓氏命名,足見斯氏對臺灣自然研究的貢獻。
博物學家們經常四處採集動、植物與礦物,「製作標本」成了必要的技能。植物學家製作蠟葉標本、木頭切片以保留植物的原始紋理;微生物學家製作玻片標本,透過顯微鏡觀察奧秘世界;動物學家製作的標本則可分為基礎的骨骼標本、剝製標本與浸液標本。剝製標本是將哺乳類或鳥類的皮毛剝下後塞入填充物,以便模擬動物活著的姿態,若呈現棒狀則稱為假剝製,方便收納、展示與研究;浸液標本則適用於兩棲類跟爬蟲類,可便於觀察肌肉或軟體組織。
除了自然生態,臺灣的多元人文風貌也相當豐富,原住民亦是人類學重視的領域之一。最早開始記錄原民文化的博物學家,是1895年隨日本軍隊來臺的森丑之助。森氏雖有一隻腳微跛,也非人類學本科系出身,但他憑藉語言學習的天賦與熱情,很快就與原住民各部族打成一片,他所畫的北泰雅、南排灣兩大族群分布圖,對後來的原住民研究啟發和影響甚鉅。而排灣族的祖傳陶壺、木雕工藝與數量可觀的第一手老照片,亦透過森丑之助收藏留下珍貴的原件,也因此他被人類學大師鳥居龍藏譽為「臺灣蕃界調查第一人」。
臺灣新象:來,植物學、動物學、地質學跟人類學專家都在這!
進入第二個展區,是以專題方式細數多個博物學者與他們的發現,各領域代表人物分別是:專精植物調查的「川上瀧彌」、山林鳥類翹楚「菊池米太郎」、石頭與地質學領域專家「岡本要八郎」和人類學寶藏收藏家「尾崎秀真」。
標本展示空間。(臺博館/提供)
因為參與總督府的「臺灣有用植物調查」計畫,1903年熱愛植物的川上瀧彌來到臺灣,幸運發現能提煉橡膠的高經濟價值植物「乳藤」,讓川上大獲總督府肯定,大力支持他進入深山進行採集研究。他深入高海拔山區調查,一口氣將植物種類擴充了一千多種,其中將近百分之七十都是臺灣特有種與特有亞種,當時堪稱是臺灣植物的黃金年代。
對新物種相當執著的博物學家菊池米太郎,可說是追隨著「帝雉」(黑長尾雉)的腳步而來。起因是一張鄒族青年勇士的側面肖像,其頭飾上的兩根鳥類尾羽完全沒人見過,引起全歐洲的鳥類學家高度關注,爭相找尋這種鳥──當時據傳就是帝雉(黑長尾雉)!帝雉(黑長尾雉)之所以迷人,是因牠的羽毛在陽光照射下呈現深藍色,散發金屬光澤,低調而優雅。最終菊池受英國商人之託,成功在阿里山塔山附近捕獲十幾隻帝雉,讓世界對牠更加瞭解。
冠龍介紹岡本要八郎。
位於兩個板塊交會處的臺灣,擁有豐富的礦物資源,岡本要八郎是時任臺博館礦物部門的博物學家,發現「北投石」是他重要的貢獻之一。北投石是全世界唯一以臺灣地名命名的礦石,是稀有並含微量放射性元素的溫泉礦物,北投溪是當時主要的採集地,也因而劃定進入「臺灣史蹟名勝天然紀念物」的範圍保護。在臺灣各地採集的岡本,著名研究還包含花蓮俗稱玫瑰石的薔薇輝石、東北的硫磺礦、三峽與澎湖的文石,讓臺灣的礦物進入系統化的歸納。
對於民俗學、人類學與漢學深感興趣的尾崎秀真,是個貨真價實的「文青」,累積的收藏品相當可觀,包含泰雅族精湛的貝珠衣、竹編工藝、即將失傳的刀械等,其中貝珠衣是以硨磲貝(音同車渠貝)慢慢打磨、穿孔,再以細膩的手工穿過麻線縫製而成,通常用於締約結盟的重要傳家寶。研究員整理造冊後也意外發現,尾崎蒐藏的一件貝珠踝飾,是和霧社事件領導者、賽德克族的莫那魯道購買而來,成了莫那至今唯一可考的遺物。
過去的未來:過去就讓它過去來不及,怎麼辦?
第三個單元「過去的未來」,則拋出了疑問:歷史性標本除了帶我們回到過去,是否也能展望未來呢?臺博館以三件展品來回應這個大哉問。
第一件是日本時代留下來的臺灣雲豹剝製標本。2014年正式宣告絕種的臺灣雲豹,是臺灣唯二原生的貓科動物(編按:另一就是瀕臨絕種,近來各界熱議的石虎),透過標本保留的遺傳基因有望成為重建物種的機會,也希望喚起民眾重視物種消逝的嚴重性,進而關注並保育數量岌岌可危的石虎。
過去的未來展區。(臺博館/提供)
尤瑪・達陸作品「古虹新姿」。
第二件展品是泰雅族織藝師尤瑪・達陸的織品藝術「古虹新姿」。尤瑪・達陸身為文化復興的帶動者,察覺年輕一輩對傳統工藝逐漸陌生、部落文化出現斷層,因此致力於研究織法、紋飾,並將藝術成果保存在博物館,以防老一輩凋零後,部落文化終將被遺忘。
第三件展品是多媒體藝術家王俊傑的作品「過去的未來」,結合數位科技,將「發現臺灣」展覽一路以來看見的自然元素,例如環尾鳳蝶的翅膀、雲豹的花紋、礦物的結晶、植物的紋理,投影在方舟造型的長椅上,象徵臺博館如同一艘大船一般,承載一切人文與自然。這艘大船會航向何處,則有賴民眾對臺灣土地產生共鳴與鏈結後共同前行。
最後是此次專訪的「工商服務時間」!
除了常設展,暑期另有兩檔特展不容錯過!「昆蟲與植物的愛戀變奏曲特展」(2018.12.25-2019.09.01)以單元設計,結合VR體驗,忠實呈現昆蟲跟植物之間的愛恨情仇,讓觀眾對昆蟲有全新的認識;「[微型展]未來博物角-臺博館111週年館慶特展」(2019.05.07-2019.10.27)展透過「1908年」、「11萬件館藏」與「1個地球」三個展示單元,從不同面向分享臺博館百年歷史、館藏活化及永續發展的故事。「發現臺灣」常設展另有建置中的二部曲與三部曲,未來將加入兒童區,提供親子族群更多接近臺灣人文與自然的機會。
暑期特展不容錯過!(臺博館/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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